第一章

我伸手在李紅的臉蛋上捏了一把，笑嘻嘻地說：“老爺子不是老虎，就算是老虎充其量也只是只紙老虎。放松點，沒必要緊張。”

李紅掐了我一把，在洗手池上草草洗了把手，用毛巾擦著手說：“你說得輕巧，畢竟這是人生頭一次，我能不緊張嗎。”

我攤攤手，一臉無奈地說：“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，這種事我也幫不了你啦，你自己搞掂吧。”

從衛生間出來，楊嫂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了飯菜，老爺子坐在那裏，面前放著一瓶茅臺酒。看到我們從衛生間出來，老爺子招招手說：“今天的飯菜很豐盛，我也好久沒在家裏安安靜靜吃過一頓飯了，都坐下吃飯吧。”

我們分坐在老爺子兩邊，李紅抓過酒瓶，啟開瓶蓋，又找楊嫂要了兩個酒杯，給我和老爺子各斟滿一杯，笑了笑說：“我現在身體不方便，不能喝酒，只能給你們斟酒，看著你們喝了。”

老爺子笑了一下，端起酒杯說：“好，兒子長大成人，我也老了，慢慢就要退出這個舞臺，這個世界終究還是你們年輕人的。來吧，我們父子兩走一個。”

我端起酒杯，跟老爺子砰了一下，昂起脖子一口將杯中酒抽幹，抓起筷子趕快吃了口菜。李紅抓過酒瓶子，又給我們斟滿酒，表現得十分殷勤。

老爺子指了指滿桌子的菜，滿色和悅地說：“小李呀，你別光顧著給我們倒酒，你也多吃點菜。”

李紅應了一聲，抓起筷子夾了一口菜。看起來老爺子今天回到家裏心情不錯，精神很放松，眼神十分柔軟，態度也非常和藹親切。在吃飯的間隙，不時詢問我們近期的工作和生活，不時還會朗聲大笑幾聲。

應該說，這頓飯的氛圍非常好，大家都比較放松，不知不覺一瓶茅臺酒就被我和老爺子幹光了。這次吃完飯老爺子沒有像往常一樣回書房，而是讓楊嫂泡了一壺茶，坐在餐桌上跟我們拉家常，不時還給我們講講年輕時自己的事情。

我覺得今天老爺子表現得有點反常，他今晚的表現雖然和藹可親，卻讓我覺得有點詭異，心裏微微有點驚訝，但這種念頭只能悶在心裏，不好表露出來。

七點左右的時候，我突然接到彭強一個電話，他在電話裏告訴我，今天送到南城分局那兩個人他已經審過了，但那兩個家夥並沒有交代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。那個叫丁大狗口口聲聲說要見我一面，否則他什麽都不肯說，因此彭強希望我去一趟南城分局。

我擡腕看了看時間，站起身對老爺子說：“爸，我還有點事，要去南城分局一趟，就先走一步了。”

李紅也站起身告辭，老爺子忽然說：“小亮，你有事就先去忙吧，小李你等一下，我還有些話要跟你聊聊。”

老爺子這麽快就打算跟李紅談了，我這一點出乎我的意料，我忽然意識到，老爺子今天這麽反常，可能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。李紅為難地扭頭看了我一眼，眼神中有一種求救的意味。

我低頭沈吟片刻說：“那你就再跟老爺子聊一會吧，我先去跟你師傅處理點事情，回頭我們再聯系。”

李紅顯得很猶豫，她遲疑片刻後無奈地點點頭說：“那好吧，你去忙吧，我再陪楊叔叔聊一會。”

我起身離開餐廳，走出會客廳來到院子裏，打開車門坐進車裏。在發動車之前，我回頭看了一眼，看到老爺子面帶笑容和李紅坐在客廳裏，似乎已經開始交談。我心想，老爺子打算跟李紅聊點什麽呢？

帶著這個疑問我發動車，楊嫂已經打開院門，我開著車離開紅樓，一路向南城分局開去。

35、線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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